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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建筑师。4年前,东莞的王先生联系到事务所,说在他老家十堰勋西山区有块地,要造一个独立住宅,想请我帮他设计。详谈之后得知当地交通不便,建材运输非常困难,加之周围青壮年不多,人工成本较高,何况当时我人在东京读博,不可能长期驻场。这一系列困难使得我一度想推掉这个设计,但当看到现场之后,我还是决定接下来,只为一个原因: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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郧西县,这个位于湖北十堰的小县城北依秦岭,南临汉江。境内多山,交通不便,二十米见方的靠崖基地藏在大山深处,是主人通过开挖北侧数十米高的山坡获得的,崖壁极其坚硬,其纹理粗糙,如巨人手掌一般扑面而来。开工已是深秋,南面苍山如笑,院里的柿子树已经结果,留下它,完工时面对青山品茗之时可以摘下火红的柿子伴茶鲜。基地山谷幽静,林木葱郁,断崖阻隔了北来的寒风,把建筑包裹在里面。山峰的角、崖壁的直、山路的曲,这一切都在提示一种几何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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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的围墙斜向转折包围西侧山体,形成窄小的入口,二层以弧墙呼应山体的走势,横梁巨大,突出在南北两侧,似从山崖里生长出来。房子北面逼近山崖,形成一个狭长的线性庭园,南侧则面向青山敞开去拥抱自然,屋顶锥形的空间回应了山峦,里面仅有两个圆窗能够看到外部风景,光线来自头顶,是独自面对自我的内省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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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角折
几何与自然的相互参照是《崖之家》空间美的来源。建筑采用方、圆、角、折等四个动作去回应地方生活:“方”是客厅和卧室,即规矩的居住日常;“圆”是入口和天窗,即感性的侧脸;“角”是山形,也是走向内心的冥想空间;“折”是围墙,是对周围环境的包裹和容纳。室内设计延续了几何的手法,让光在一天中的不同时段从不同角度进入建筑的内部。青川和断崖是山的两种形式,后者更接近于山的剖面,二者共同见证了草木荣枯的内在循环。不同类型的开窗对景山体的不同侧面,让建筑和人共同见证生命的往复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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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粝细腻
如今有不少人喜欢清水混凝土,但是他们喜欢的并不是它原始的粗粝质感,而是经过处理的丝滑表面,作为混凝土重要组分的砂石骨料,最初是从山里开采出来的,当看到崖壁时,我们会意识到丝滑根本就不是它原本的属性,混凝土应该保持它如顽石一般粗粝的质感。然而粗粝亦可细腻,我们以不同方式观察四季变化,与来自八方的光线不期而遇,这一切会给建筑带来绵密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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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四个春天过后,房子终于竣工了。《崖之家》是工作室第三个建成的独立住宅,这距离我大学第一次做住宅设计已经过去了15年,有人说建筑是延时满足的艺术,我相信只要热爱漂流,脑海里的画面就会在多年后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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