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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ers Weinzapfel:“建筑师如同裁缝,好的建筑如同精致剪裁”

总部位于波士顿的Leers Weinzapfel建筑事务所于1982年由两位女性Andrea Leers和Jane Weinzapfel创立,随后Josiah Stevenson和Tom Chung作为合伙人加入。他们的大部分作品遍布美国大学校园,虽然这并不是他们的主要专注点,但是校园实际上就是微缩尺度下的城市,几乎包含所有可以想象得到的建筑种类。然而,不同之处在于,校园建筑设计比我们先是混乱的城市和单调的城郊更加富有理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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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公司现在有三十名建筑师,刚刚好有足够的人手做他们想做的工作,而又不会超出其中每个人都能够相互熟识的创意工作室的那种规模。区别于他人,他们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形式和突出的细部处理的综合体项目为他们赢得了2007年度AIA建筑企业大奖。接下来的对谈就是在他们波士顿的办公室进行的。我们从始至终探讨了他们的抱负,价值,梦想还有为什么建筑师一定需要始终保持乐观。

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Amherst John W. Olver Design Building. Photo: Albert Vecerka / Esto

Vladimir Belogolovsky(下称 VB):了解如何建立一个公司总是令人感到有趣。Andrea和Jane,你们在职业生涯早期,在剑桥附近的Earl Flansburgh的办公室工作时就相识了。你们当时就会谈及一起开公司的话题吗?

Jane Weinzapfel(下称 JW)好吧,我们碰面其实很棒,因为当时只有很少女性在建筑行业。在工作室看到另一名女性都相当不容易。我们在一毕业后就来到了Flansburgh,前后相差了只有几周。实际上,在一段时间里面我们是这里仅有的两名女性。能够深入建筑的世界,这个契机非常美妙。

Andrea Leers(下称 AL)剑桥是个令人兴奋的地方。沃尔特·格罗皮乌斯当时依然是TAC事务所的一员。我们的老板当时就在那工作,就在他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几年之后,我们也开始了。他当时对我们非常支持,这在当时也很罕见。他就像我们的精神导师。Jane和我在项目上一同工作,然后我们一同成为注册建筑师。那时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挺久之后才有一同开公司的想法。

University of Arkansas Stadium Drive Residence Halls. Image courtesy of LWA

VB: 当你们1982年决定合作时,你们想要建立怎样的公司,两名女性,开展一项建筑实践,这很不寻常,对吗?

JW: 这对我们来说并非如此。

AL:我们没有意识到[笑],因为我们总是唯一的女性,在学校,在工作,陪客户的时候,一直如此。我们视自己为建筑师,不是女性建筑师。所以我们最关注的是在公共领域里建造非凡的建筑。我们是在六十年代长大的孩子,所以我们非常关注社会。我们想要建造一个每个人都能享受团队协作的工作环境。那时候这很不寻常,所以我们想要发明一个。当时我们并没有参考。实际上我们都还有其他的责任,我当时正在教书,Jane有了一个孩子,我们必须合作,我们无法单独完成所有的工作。这些任然是我们最优先的目标,Josiah和Tom同我们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因为他们也有同样的目标。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Gateway Complex. Photo: Peter Aaron / Esto

VB:你们已经完成了许多不同的项目,但是主要还是在校园里,比如大学能源设施,校园中心,学术艺术中心,建筑学院等等。你们是有意识的倾向于这类建筑吗?

Tom Chung(下称 TC)并不完全是。我们每一种类型的项目都有接触,从大学校园的总体规划到人行步道桥,从法院,博物馆,警察局到剧院,青年中心,表演艺术中心。我们尤其在寻找能够产生社会影响力的项目。我们做的不多的是开发商项目,但那是因为我们委托不多 - 我们并没有拒绝那些项目。我们所做的项目对于一些人来说过于冒险,因为对于我们来说底线从来不是优先考虑的,而且我们没有一个项目是为了利润最大化。

Josiah Stevenson(下称 JS)我们执意让自己成为通才。我们不想成为医院或者科学实验室类建筑的专家。我们专注于在城市的条件下设计。但是在你提到的那些我们已经完成的多种项目类型里面,我们也进行了深化和探索的讨论。通常来说,这是关于以更加优化的方式解决功能性挑战。比如说,在法院建筑中心的法庭引入自然采光。也就是说,我们依然对于普遍性的设计问题依然保持兴趣,例如在其语境里的建筑尺度,现代建筑材料如何融合到环境之中和这些因素如何影响场所带来的体验。

Wentworth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Center for Engineering Innovation and Sciences, Boston. Photo: Albert Vecerka / Esto

VB:然而你们却有许多基础设施项目,比如水冷设施,能源设施,供热和电力设施。这都是巧合吗?

JW:这已经变成了一种焦点,不是吗?[笑] 这就是当你工作出色时会发生的事,你变得知名之后便会有人来找你 。我们在显赫的位置做这些有竞争性的项目,所以我们会被关注。每个人都说“这些建筑很美”。但是他们也很不同,尽管他们的功能相似。因为我们不想做我们已经做过的或者重复我们的工作方式。我们正在寻找重新发明传统的方式,很简单,因为我们处在一个不同的时代里。从前的信条必须被重新思考。所以,现实就是,我们不会把自己视为专家。我们的主要关注点就是关于城市的构成和潜力的社会现实以此来整合城市景观和建筑。我门正在关注我们的新建筑如何适应当下的环境组合,无论是在城市里还是在大学校园里。我们尝试新的材料,但我们从来不会只将其混入其中。我们将目前就可用的建筑技术和材料加以表达。我们对当前已经建立的尺度进行回应。我们从来都不是轰动性的。我们不是只关于我们自己的,我们把现存的环境当做伙伴来对待。早前的建筑当被授意敬意。当然,我们所做的又有所不同。但也不是使之完全从现有的当中脱离出来。我们发现,这种基础设施工作对于城市环境相当的令人激动并且非常重要。

AL:关于我们建筑实践的故事就是当机会来临的时候我们就会抓住他。当我们开始时,我们拥有的唯一的机会就是公共领域。可能有的公司在他们的方向更加专注,但是我们在开始时没有那种奢望,我们有什么就做什么。

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 Storrs Oak and Laurel Halls. Photo: Anton Grassl / Esto

VB:另一个你们的兴趣是大型木质结构,同时这也变成了当前的建筑新趋势。你们是如何开始这个实践的?

TC:这也是另一个从我们项目中发展出来的契机,麻省大学Amherst分校的John W. Olver设计大厦。当我们在设计这座大楼时,他们的设计系提出了使用大楼本身作为大型木材科技的展示项目,同时这也是本校的一个研究课题。所以当学校给予许可时,这座建筑从钢结构设计转变为大型木质结构,包括阿肯萨斯大学一个含有700个床位的学生宿舍项目,这是全美最大的在建木结构项目。这个方向是我当前的兴趣所在,同时目前我正在奥本大学的建筑设计建造系教授一门木结构设计课,并且于我们工作室的研究相关联。

VB:相较于使用传统的材料,木材有什么优点呢?

TC:这里有一个契合因素使目前这些项目变得可行。首先,木材的碳足迹更小,相较于传统结构材料这是一个更加利于环境和可持续的选择。他有巨大的潜力来塑造我们成长中的城市, 考虑建筑本身的能源而不只是当前可用的能源。其次是科技,对于大尺度项目已经准备就绪。如今用木材来加工结构组件并且达到钢材和混凝土的强度和预知性已经成为可能。更加可控更加精准,大多工作已经在工厂完成然后在工地组装。因此,木质结构可以更加快速,安静,并且安全。重型木质建筑防火性能可以说比钢结构建筑更加优良,当失去防火层时,钢结构建筑就失去了其整合性。然而在重木结构建筑中,我们讨论的木质构件在每个方向都有至少八英寸厚 - 这里有足够的量,表面燃烧以后会形成焦化层来保护内部木材同时维持结构完整性。最后木材也是一种迷人的材料,因为他天然的纹理,香味和温馨感;他的使用增加了建筑-空间的饱满度 - 研究显示其促进了用户的舒适感和创造力。现在,规范正在为这种结构形式而改变,IBC[国际建筑规范]刚刚通过了在使用规定木材条件下,木质建筑最高可以建造十八层。每一座建筑都与众不同。你无法在客户的信念里找到一成不变的东西。你需要带入你自己的感受和直觉将建造的楼房达到建筑的高度。

JW:就像你现在看到的,我们乐于发展新的建筑形式和材料,同时也包括螺丝螺母等等每一处细节,然后如何将他们融合到一起。新的材料给予我们可以探索新的构造和空间的机会和可能。在这里我们不怕谈及美和诗意。

United States Federal Courthouse, Orlando. Photo: Peter Aaron / Esto

VB:在你们2011年的著作《Made to Measure》,你说“好的建筑就像剪裁,关于形式,形态,还有轮廓” 在这些描述背后有什么含义吗?对你们来说什么才是好的建筑?

AL: 我们在每一个项目中寻找强烈的个性,为了特定场所和目标的合适的定位。我们寻求清晰感,我们通常都使用粗旷和纪念性的基本形式。我们追求永恒,宁静,有层次的光线,尤其需要检验人的场所体验。除了形式,形态,轮廓,还有舒适,还有工艺和材质。以我们的想法,我们致力于帮助提升社会舒适感的建筑 - 连接人与人、人与场所。我们尝试创造根植于语境的建筑。我们实践基于场所的设计,在城市肌理中融合建筑和景观。我们致力于建造的艺术。传统工艺和数字科技是我们闪耀,通过材料的细节和光触发感官。我们致力于可持续的未来,2030年以前,在我们的建筑里达成零排放的目标。我们都受到-制造以衡量-这个过程的启发。

VB:这听起来像是个宣言一样。

AL:的确是的。这是我们所关心的。这是我们共有的价值观。

JW:我也需要强调,作为我们一贯的方式,调研本身也是非常重要的。当你开始一个项目时,你不知道他将带领你到哪里,我其实非常享受这一点。对我们来说,创造建筑就像揭开一个神秘礼物的面纱。每一个项目都是由人们调研,推进,迫使自己做一些感性而美妙的东西的独特宿愿促成的。每个项目是如何开展的,其中或多或少有充斥着一种神秘感[笑]。

JS:同样的,我们也处在一些变革的迷雾当中:其中一个产品和制造我们必须提及。同建模和BIM整合的建筑是当前设计过程记录的标准做法,但是真正的改变一直在制造当中发生。在新科技的应用下,建筑可以以3D打印的形式实现,定制的建筑组件可以在可控的预算之内完成。实现复杂形状的成本不再令人望而却步,建筑造型更加千变万化。同样地,我们的作品已经采用了这种建造模式。

Franklin County Justice Center, Greenfield, MA. Photo: Brad Feinknopf

VB:你们对于当前建筑师在已经建成的环境产生的影响有什么看法?建筑师乐于引用大量的数字。已经建成的环境构成了世界上超过百分之六十资产总额而产生了超过三分之二的污染,因此在我们有所回应的前提下就能够改变这个世界。但是实际上,由建筑师生产的建筑占多少百分比呢…百分之二?绝大多数建筑的主导是承包商,开发商,业主等等。然后这百分之二的建筑当中又有哪些能称得上是优秀的呢?所以,相对而言,如果统计上建筑师所做的并不显著,那么我们又谈何科技和社会的价值呢?为什么不专心于建筑师所训练要做的事情呢?创造那些当今少见的情感上有共鸣的,空间美妙的建筑呢?

AL:你也可以这样问,伟大的作家,作曲家,画家有什么好处呢?看看那些写下的文字,只有极少的能够称得上优秀,不是吗?而优秀之中有只有极少的称得上伟大。建筑也是如此,建筑也是文化生产的一部分,绝大部分的文化产业也是由我们每个人完成的,而不仅是建筑师。但是这里也有一小部分,变成了我们伟大的里程碑,并且会延续很长一段时间。那会是很大的冲击吗?这些项目共同成为人类文明的遗产。那就是我们所做的重要之处。我们了解这点。每个小说家都希望生产出重要的传世之作。我们都希望为我们时代的文明添砖加瓦。如果我们不做这些那有怎样?
无所谓的,总会有人来完成这些。我们应当期冀带来有意义而鼓舞人心的建筑。这就是为什么建筑不只用来解决问题。在我们能做的每一部分和角落让生活更美好是启迪人心的。我们心怀令人兴奋的想法,并致力于使之成为现实。那真的很棒!创造建筑是一项积极的行动!或许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建筑的某个亮点。我们不需要总是想要让世人惊奇。持续的刺激是很浅薄的。但是即使只有很少的人来品味优秀的建筑,我们就会为之奋斗,对此我们毫无怨言。我们都是乐天派!

翻译:唐鹏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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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位作者
引用: Belogolovsky, Vladimir. "Leers Weinzapfel:“建筑师如同裁缝,好的建筑如同精致剪裁”" [“Architecture Making is Like the Unveiling of a Surprise": In Conversation with Leers Weinzapfel Associates] 10 5月 2019. ArchDaily. (Trans. Milly Mo) Accesed . <https://www.archdaily.cn/cn/916014/leers-weinzapfel-jian-zhu-shi-wu-suo-jian-zhu-chuang-zuo-ru-tong-jie-kai-shen-mi-li-wu-de-mian-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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