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地
两年前, “来建筑”在徽州的古村落里做了一座桥,因跨岸两端,悬水之上,取名为“悬岸飞桥”。桥的材料,取自于当地的毛竹,通过运用现代的结构学知识和画意的构想,发挥竹子的韧性,展现了一种乡野的技术戏剧性。此时此地,此材此技,交织为一件有机的自在之物。
此材此技
有趣的是,两年后的今天,我们将“此时此地”放置于上海这样一座大都市当中,又再现了一件“此材此技”,取名为“悬竹”。 “悬竹”置于上海虹口区,曾经的租界地,周围的建筑风貌是一种石质和装饰性的西方古典主义建筑群。竹子这种——原本在乡土中国随处可见,介入人们日常生活生产的——植物,成了一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客”。当密编的竹子垂弯而立得出现在这座城市的街角一隅,众人纷纷侧目,它不再是乡土中国质朴的生产性的经济作物,而是这个街道一个被展出的艺术品,抑或是人们记忆中的嬉间回忆。
这时的“悬竹”产生的场所感已经超出了“悬岸飞桥”的技术戏剧性,换句话说,技术戏剧性的同时又增加了一种艺术有机性的介入。技术作为一个辅助作用,连接生物学功能和美学,一种现代性在乡土的材料中呈现。
此身此势
不同于“悬岸飞桥”,“悬竹”的功能不再是脚步的跨越,而是身体的倚望。它似一座拔地而起的悬空的“竹椅”,对望着场地里的百年古树。因为这种倚望,悬竹的身体性更加具有多种可能。身体艺术家谭远波通过舞蹈作品,挖掘了“悬竹”更多的身体性意义。拔地而出的悬竹端头,身体凌空,轻微摇晃。古树之下,光影婆娑。
此德此艺
线条,是中国艺术的语言。不论是纸面上飞扬的墨迹,还是上栋下宇的木构,不论是诸字吟诵的文诗,还是匠人手中编制的竹艺。我们总是能在线性的流转中品味创作者的势与气。悬竹,材料的力感,场所的气象,被赋予的张悬之势在城市的街角一隅摇曳。
“悬竹”的线条艺术,以一种柔软的姿态介入,自地面立起,却弯曲而垂,对于重力的驯服彰显而致,柔化了周边场域的冷峻气息。除了柔软,形式当中蕴含的一种极强的韧性也昭然若揭:悬长则柔,立短则刚,刚柔并济,顺势摇曳,势过之后又能回到原位,初心不挪。清雅澹泊,谦谦“君子”。